【序】
余以会计之事作,日益月往,琐事扰扰。常羡天地之鸿鹄,能以江湖相期,以烟霞相许。余亦尝欲放浪于山水之外,以开豁吾心志。既而入是群,积于今三岁矣。祈门石台相交之地,有山形似牯牛,得名牯牛降。闻牯牛之雄峻有别于群山,慕之久矣。甲午十月十四,始得成行。
牯牛降游记
大雪时节,皖地寒,冻风时作。一众一十有六,以猫为马首是瞻。披星月,三乘以往,是名“大爷”“二鲁”“小山”。在“降xiang”“ 降jiang”之论中,不觉已至降上。
二日,众自降西登岭,道甚峻。一路穿茂林,踏松针,九曲回环。道少半,饭于牯牛背下。复前行,道中积雪冰滑。又四五里,抵牯牛背。登高而极目:千峰排戟,牯牛负雪,天山一碧如黛,目穷无际。孔子云:登泰山而小群山。余以为谬矣!向使孔子登牯牛,见此番之景向,定不复此语焉!又越岭一重,势缓。安营于一千六。夜阑,醉醺入帐。卧念晨上峰顶,及三更梦中,闻飘雪,喜不成寐。
三日,未及晨餐,即循路向顶,欲览日破云涛。未果,心甚怏怏。餐毕,从降上龙行而下。道皆乱石,攀草牵棘。石块丛起则历石,石崖峻峭则攀岩。至日中,方下半山,众渐积疲乏,不堪峭壁巉岩之苦,皆呼:山高难下!能空降乎?下既如此,上何以堪?
于申时至历溪返程。
牯牛之行,其天蓝,其山峻,其道险,其程有伴。